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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是这走神的几秒,突然有个人挡在前面,在她脑袋上揉了揉。

夏芝芝耸耸肩,把人一推,“换人了换人了,快领走吧。”

南宛白被推的脚下不稳,往前倒。

解西池接住送进怀里的人,冲夏芝芝颔首,手从后面一绕,改为搂着她的姿势,淡道:“我们先走了。”

望着两人走远的背影,夏芝芝停下脚步,垂着头似自言自语说:“我大学会去哪啊?”

楚清越眉头蹙了蹙,“你现在的成绩,能上不错的大学。”

在楚清越和南宛白的鞭策下,她成绩是有进步的,但和靠前的人比,差距又是明显的,提分这件事,她不可能一下子飞上来。

夏芝芝抿了抿嘴,轻道:“他们都说,有些人,只存在于人生的一段时间里。”

缺少了维系的那根线,便再无什么相交的可能。

时间是不停流逝的,未来会去往新的环境,认识新的人。

楚清越沉默了很久,才道:“上车吧,送你。”

————

那段时间,南宛白总觉得过得不真实。

她白天上课,他不知在忙什么,晚上两个人窝在公寓或者她那。

解西池还是那副无精打采的懒散样,只是看上去,比上学时还要多几分疲惫,也更缠人。

南宛白翻出卷子,在学习上,她堪称劳模,沉浸在备考这项伟大的工程中。

解西池去厨房洗了点水果,摆在桌边,没打扰她。

今天两人住在公寓,他又去检查了一下猫粮够不够,给猫学长开了罐罐头。

忽然,桌上的手机震动起来,南宛白瞥了眼喂猫的解西池,叫他:“你电话。”

他不在意的说:“你看下是谁。”

南宛白拿起手机看了看,屏幕上“华晞”两个字在跳动。

“是华晞姐。”

解西池手上动作顿了下,走过来拿手机,顺手滑了接通,往耳边放,同时朝外走。

房间安静,南宛白没特意去听,也能听到两句。

“小池,之前我说的那事——”

解西池蓦地打断道:“等下。”

“咔哒”一声,卧室的门被关上,隔绝了说话的声音,他去了客厅。

卧室里静悄悄的,只剩下猫学长悠闲地吃罐头时发出的声响。

南宛白望向紧闭的房门,无声攥紧了手中的笔。

过了一会儿,解西池从外面进来,手里拿着手机,表情不是很好,情绪明显比之前差许多。

看起来不太高兴。

“走神啊?”他拉开椅子,坐到她旁边,看她写的题。

南宛白抬眼看他,就见他和平常没什么区别,仿佛方才只是她看花了眼。

笔尖在卷子上戳了戳,白色的纸张多出来几个黑点。

“这题不会。”

她说谎了,可要她去问,又问不出口,他的态度,显然是不想她知道。

解西池靠过来看那道题,语调一如既往拖着,懒得很,讲起题来却思路清晰。

许是状态不对,南宛白今天写得有点久,等她写完一看时间,已经过零点了。

解西池趴在桌子上睡着了。

少年脸埋在臂弯里,只露个后脑勺在外面,身形瘦削,他好像瘦了些,恍惚间和多年前孤寂落寞的男孩重叠。

那个一直在照顾身边的人,唯独把自己忘记的男孩。

南宛白轻放下笔,慢慢趴在桌上,侧头看着他。

解西池似有察觉,睡眼惺忪地抬起头,就见她一直盯着自己看,“写完了?”

“嗯。”

她还在看。

解西池眯了眯眼,低哑道:“要晚安吻?”

南宛白刚要说话,他已经凑过来,亲了亲她。

解西池的吻和他这个人很像,异常温柔,并不过分,却又带着股不容拒绝的强势劲儿。

“睡吧。”

他去了客厅的沙发,以前也是,基本不会和她睡一张床。

————

南宛白练字有了成效,从前的卷子总是放荡不羁,现在工整了不少,没再因为老师看不清字被扣分。

“你这字越来越好看了。”夏芝芝看着她的卷子,用手比划,“想当初,我抄作业,都不敢抄语文。”

南宛白:“是,你光找楚清越抄了。”

突然被点名的楚清越抬起头,扫了她们一眼,没说话。

夏芝芝:“好拽!”

南宛白附和她:“好拽。”

楚清越:“……”

夏芝芝单手托腮,似在感慨,“时间过得好快啊,大拽比转学过来的事,好像还在昨天。”

南宛白回忆了下当初的事,“确实,他当时还吓到我了。”

“吓到你?什么时候的事?”夏芝芝脸上写满了八卦。

“他转学第一天。”南宛白左右看看,确定没人注意这边,才压低音量,说:“在食堂,忽然坐过来和我拼桌。”

说着,她表情哀怨,仿佛能够想起当时的崩溃,“你知道,这对一个社恐来说,是多么大的伤害吗?”

夏芝芝一副能够理解的样子,“食堂那么大,在几十张餐桌里,选中你,确实很可怕。”

她转过头看高冷的“转学生”。

楚清越也看了过来,面无表情的。

夏芝芝:“这张脸看着就很凶。”

楚清越:“……?”

南宛白疯狂点头,“感觉能一个打十个。”

楚清越:“……”

两个小姑娘接着话题继续聊。

南宛白吐槽:“我上课开小差,结果看到他在看我。”

夏芝芝“啊”了声,狐疑地看楚清越。

此时此刻,楚清越完全沦为背景板,他拧着眉,似乎也没想到自己会给南宛白留下这么大的阴影。

南宛白扶额,“他还不说话,那样子,堪比教导主任抓学生逃课,我魂都吓没了。”

夏芝芝:“侮辱性不大,伤害性极强。”

于是乎,两人同时看向绷着脸的楚清越。

“……”

楚清越放下手里的笔,头疼地按按眉心,“她当时状态不对。”

夏芝芝挑挑眉,“愿闻其详。”

楚清越本就是不多话的性子,多数时,别人说好几句,他回一句,也不爱解释。

他想了会儿,才开口:“我听说她被关在水房。”

不过南宛白看上去很淡定就是了,根本看不出来被欺负过,他试着和她搭了话,问课表的事。

“又看见解西池过来找茬。”楚清越说。

夏芝芝:“我有印象,池哥咣得一下砸过来几本书。”

南宛白皱眉:“没砸吧?”

夏芝芝很快明白过来:“你以为南南被欺负了,所以才关注她,食堂也是,看到她一个人吃饭。”

说到这,她静了几秒,轻道:“其实,我那时也觉得南南太独了,想叫她一起吃饭来着……”

可那天,陪南宛白吃饭的,不是她。

楚清越不置可否,没接话。

他没说的是,在办公室填表时,他看到了南宛白在填助学金的表,而家属那一栏,是空白的。

再联系周围同学的话,轻而易举就能得出结论,他的同桌,并不讨喜,往轻了说是不合群,往重了说,孤立,霸凌,都有可能。

班上还有个带头的“大哥”,楚清越觉得很烦,不喜参与麻烦,却又看不惯,连带着看解西池不顺眼。

南宛白抿了抿嘴,“可你那时候,和我都不熟。”

楚清越问:“你在路上遇到人求救,要先看看是不是熟人吗?”

夏芝芝用手扯了扯他袖子,认真道:“以后我不叫你大拽比了。”

楚清越:“……?”

夏芝芝:“我叫你大善人。”

南宛白跟着点头,“也不说你坏话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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