鄂伦岱福晋洒脱道:“不告诉你阿玛就是。”
“读书是大事,请师父更是大事中的大事。阿玛疼岁岁,岁岁不想瞒着阿玛。要不然,阿玛会伤心的。”佟妙安道。
鄂伦岱迈着八字步,从屋里出来,正好听到佟妙安这句话。
“什么伤心?谁惹我的乖女伤心了!阿玛去揍他!”鄂伦岱最擅长撸袖子揍人了。
佟妙安伸长脖子,往鄂伦岱身后张望:“阿玛,大哥呢?”
“你大哥的屁股被阿玛打开花了,正躺在榻上趴着。放心,他皮实的很,一会儿缓过来又能活蹦乱跳,连明天去族学都不耽误。”
佟妙安嘶的一声,去族学真可怕,屁股被打开花了,都不能耽搁。大哥好可怜,这就是随便摘有主的花草的代价啊。
“阿玛,岁岁想请二叔教我读书。”佟妙安双手紧张的捏在一起,试探的问道。
鄂伦岱没有愤怒,没有迟疑,他很平静道:“可以。让他到你院子里来教你。他那院子,环境不好,没有你的院子布置的舒适。”
这样的反应,不仅在佟妙安意料之外,也不在鄂伦岱福晋猜测之中。
鄂伦岱轻轻笑了笑,他双手托起女儿,将人举高高。
“福晋,是你提议的,对吧!”鄂伦岱笃定道。
鄂伦岱福晋面容平静:“是。我认为二弟……”
鄂伦岱打断她的话:“福晋,你不用和我解释,你是我的福晋,我相信你的每一个决定。而且,我们说好了,要为岁岁积福积德。法海那里,就当是我为岁岁积福了。只要他暂时不为他生母求什么,往后我不去为难他。”
“我没考过科举,但是读过些书。法海的学问确实不错,让他在家里教岁岁,比请别的外人更放心。他这么多年,从公中支的银子读书,学到了本事,也该回馈给我的儿女。”鄂伦岱道。
鄂伦岱福晋冷艳的面容,勾起浅浅笑意。
她或许要对鄂伦岱再多一点改观。
“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。二弟终究是阿玛的血脉,无论他生母的身份多卑贱,他都是国公府的二少爷,是从父论的身份。你能想明白就好。”鄂伦岱福晋道。
“我没想明白。我还是不认他当弟弟的。只不过,他能对岁岁好,我勉为其难不欺负他而已。”鄂伦岱耿直道。
“也就是他这些年规矩懂事,老实本分,若不然我早把他赶出去了。”鄂伦岱道。
鄂伦岱福晋一巴掌拍在鄂伦岱背上:“这个家还不是你当家呢。国公府的主人是阿玛!”
“我没当家,福晋你当家不也是一样么。迟早都是咱们的家。”鄂伦岱道。
鄂伦岱福晋拧着鄂伦岱的蠢熊耳朵, 这没脑子的,什么话都说。
这要是传出去,不就成了鄂伦岱咒老爷子早死。
鄂伦岱福晋危险的看了鄂伦岱一眼, 这人也不是没这么说过。
他当着老爷子的面, 甚至说过更大逆不道的话。
诸如“老头子你前脚没, 我后脚就把法海踹出国公府”的话, 那真是三两个月来一次,国公府的下人们都听麻木了。
“哈哈哈,阿玛也被打了。”补熙一瘸一拐的从屋里走出来,扶着门框,猖狂的大笑。
“你小子, 是不是屁股不疼了?”鄂伦岱凶神恶煞道。
补熙双手捂住屁股, 跑向佟妙安:“妹妹救命!”
佟妙安拽着二弟介福,往边上躲:“救不了, 救不了。哥哥,你好自为之。”
一家子大的小的,全是闹腾的,就连最胖的猫,跳起来也是上房揭瓦, 无所不能。
欢快的笑声,传的老远。
远到紫禁城里的人,似乎都听到了。
胤禛回到阿哥所,捧着书,神情专注。
“四哥, 你这一页, 看了有一炷香的时间了。”八阿哥坐在书桌对面。
不对劲啊不对劲,四哥从宫外回来后, 往书房一钻,就一言不发,嘴角时不时抽搐一下。看起来,似乎是想笑,又压制住了。
胤禛轻咳一声,坐姿端正,书页还是一动不动。
他表情淡然道:“这一页写的内容,颇为晦涩,需要多研读几遍。”
“咔嚓,四哥说谎都面不改色的。书都拿反了,可不是晦涩读不懂么!”八阿哥的跟屁虫九阿哥,手里捧着瓜子,咔咔的嗑着。
胤禛额头青筋直蹦,他镇定的将书倒过来。
“是么?可能是书房里光线不好,没看清。”胤禛道。
“哈哈,四哥,我骗你的。你现在才把书拿反了。”九阿哥笑的很是欠揍。
胤禛脑子里那根理智的弦,瞬间崩了。
他撸起袖子:“胤禟,你站在这儿别多,我不揍哭你,就不是你四哥!”
“诶,说话归说话,别动手啊。四哥你比我大那么多,你打我是胜之不武。”九阿哥吓的把手里瓜子往桌子一洒,连忙从椅子上滑下去,夺门而出。
“八哥,我先溜了。瓜子留给你了,拜托拜托,一定替我拦住四哥啊!我去找十弟玩儿。”九阿哥一溜烟儿人跑不见了。
胤禛望着一半干净,一半狼藉的桌面,无声的看向八阿哥。